桂林晚报

注册

 

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

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[复制链接]

1#

高考时,好努力好努力也只上了一个二类学校。

也许是容易满足,这样一个结果,于我于家人,竟是皆大欢喜。现在再回首那段时光,早已学会了自我调侃:毕竟那时还没遇到《终身成长》,也还没有看过《刻意练习》。

怀揣着一份小喜悦,我来到了大学。

我不知道别人的大学是如何过的,我只知道,大学期间,我依然努力。或许是学校不太高的平台反而给了我更多的自信,或许是因为自己来自农村不知如何消遣时光……

我几乎从不翘课,总是认真完成各科作业,学中国文学史、外国文学史等课时,在老师上课前或上课后,从图书馆捧回一大摞书;经历好几轮的考试进了我们学校最难进的社团,每天奔走在学校的各个角落,为各种大小事件写新闻稿。后来成为校报第二版的编辑,每个月都可以赚一点稿费。暑假时,在叔叔们的帮助下,去《邵阳日报》《桂林晚报》实习,晒很黑;几乎不做家教,记得只在大一时在同寝室李楠学姐的推荐下做了一个学期,教一个五年级的小男孩,用我今天的眼光来看,我根本就没教他什么,而如果没有什么重大改变,那孩子到了初中在学习上将遭遇更严重的困难。

因此,除了看了点书,写了几篇新闻稿,我觉得我的大学生活其实眼界特别狭窄。

大四,我和同寝室的阿彭决定一起考研。漫长的备考时光,两个女生,灰头土脸的,但在各自的记忆里,却都觉得自己是在闪闪发光。为了不打扰其他室友,我们每天六点抹黑起床、洗漱以及梳头。晚上九点回寝(中午会回宿舍午休),从未因其他事情或原因而“旷工”。因此,在考研自习室,我们俩成了那一块的标杆。寝室与图书馆的往返路上,我与阿彭共用一对耳塞,整整一个学期都在单曲循环梁静茹的《会呼吸的痛》:我发誓不再说谎了,多爱你就会抱你多紧的……你回来那就好了……

我们并没有想念的人,即使有,也只是某个模糊的背影。但不知道为什么,我们就是无比喜欢这首歌,一遍一遍,不知厌倦。

等到照学业证毕业证的证件照时,我和阿彭才赫然发现,别的女生都化着美美的妆,而自己真的是……后来快离校时,我的一位新闻系好友借住我们宿舍,第二天起床,她问我们:你们谁有眼线笔吗?结果我们宿舍人面面相觑,无人回答。因为我们只听过眉笔!她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!现在想来,其实是审美集体缺失,直到现在,我依然不会化妆,也不懂穿衣打扮,这真的并不值得学习。

正是这样傻里傻气,一直走到研究生考试现场。最深刻的感觉是好冷,我穿了三条秋裤可依旧手指冰凉;英语试卷好难,考完后一度不想参加再继续参加第二天的考试。考研成绩出来后,发现自己竟然考了报考学校所报考专业的笔试第一名,英语专业过了60分(英语投档线貌似是40多分)。

也正是这样傻里傻气,我一直走到岳麓山脚下,遇到了胡老师。

研究生面试的时候其实有些紧张。有一种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初进大城市的心慌。

郭院长一脸严肃的问:你最喜欢哪位古代文人?

我答:苏轼。

郭院长:那你背背苏轼的前后《赤壁赋》吧。

我想这个简单,前几日我还在学校操场大声背诵来着,可是背了几句后怎么也接出来了。一脸窘态的我汗都出来了。

“没关系,你慢慢想。”胡老师微笑着看着我,眼里没有半点责怪。多年后的*员分享会上,当我上台后才发现自己把PPT拷错了,我站在台上尴尬万分,进退两难。台下的梁书记微笑着看着我,说:没关系,你可以等下再来讲。那一瞬间,突然就让我想起了胡老师,后来的分享我真是一边哽咽一边说完。生命中,有些人真的一想起来就会泪流满面。

后来好像并没有接着背,因为估计郭院长已经在心里有了个初判断:《赤壁赋》都背不溜,学得太飘了!

但幸好,我也没打算报郭院长为导师,因为在子笑师兄的推荐下,我早已认定胡老师才是我的心仪女神。

面试结束之后,胡老师约我单独见面。傻里傻气惯了的我貌似还错过了见面时间。当时面试完一高兴去了隔壁大学找霞学姐,吃完喝完聊得很开心,忽然想起胡老师约我下午见面的事。从学姐寝室狂奔而出去公交站。又是等车,两头又要步行,一来二去反正就是迟到了。胡老师在办公室等我,又是没有半点责怪。反而细细问起我的家庭情况,详情我忘了,大意是家庭经济状况如何,家人是否支持我读研之类的。虽然我是公费,也一直拿助研奖学金。但直到我自己参加工作后,我才懂得,胡老师当时先问这个的深意。

老师是学校“最受欢迎的老师”,后来,还被评为“全国教书育人楷模”。我们都特别喜欢听胡老师的课。每周二晚在院会议室讲《唐宋词研究》(好像是这么个名字,好惭愧,我竟然已经记不清)都会有别的院系的学生过来旁听。这个时候,作为胡老师的弟子,我们一边觉得荣幸,一边又觉得有些小傲娇。说实话,老师具体讲了什么我也都不记得了,笔记是有的,但是多次搬家后也不就不知散落到哪里去了。

记得有一次,也不记得到底是讲谁的诗,老师说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请同学们分享自己的经历。我本来情绪非常平和,那件事也是三四年前发生的“往事”。可是,我在课堂上讲着讲着就哭了,所有人的静静地听我哭,老师总结说:红红,谢谢你,你把自己的痛苦经历分享出来,是在度我们在座的其他人。我们接着上课,我平静得就跟没有哭过一样。现在想想,可能这就是老师课堂的魅力吧,因为我之前根本就没想过要在这样的场合来分享这段经历。

老师常常还会把课堂带到岳麓山上,在爱晚亭里,我们听老师唱:早知今日相思苦,何必当初曾相识。后来在《经典咏流传》,我也听到了这首歌,总觉得老师的版本更有感染力;在穿石坡湖畔,我们赏月吃饼,谈天说地,笑声传得好远好远,回来路上,老师再顺便布置我们每人填首词;在湘江之畔,在西湖公园……后来回忆起来,我总觉得,大半个长沙城,都是我们与老师的回忆。

              

(老师和婷婷、璐璐、璇子、我)

老师有很多名言,比如眼中有水,心中有山。

老师安慰一个失恋的外院女生,说:爱上小河,是因为你没有见过大海。

胡门聚餐,老师常对我们说,要感恩惜福,与人为善。

老师爱约我们吃饭。那时我、旭冉、漾子、喜娥各自住在不同的宿舍,常常是老师跟我们其中的一个人联系,让我们通知师门其他人。可能还穿着睡衣、蓬着头发的我们,得知消息后在楼道里互相高声邀呼,风风火火收拾好便一起出门赴老师“饭约”。常惹得其他同学艳羡不已:“你们又要出去吃饭?!”或者是“胡老师又请你们吃饭?!”我们从学校周边吃到新民路、通程甚至更远。

不得不说,这样的聚餐还真是加深了我们同门之间的感情。我们同一级的四人关系自然不必说,不同届的同门也经常一起约爬山、逛街、聊天……圣陶师兄约我爬山,严肃地问我最近在读什么书,我心慌不已;子笑师兄、徐敏和刘伟师姐约我去植物园、开福寺;子笑师兄结婚,我们组团去参加婚礼;唐晨师兄在福建,我和喜娥还有玉册同学,厚着脸皮蹭吃蹭喝让师兄带我们去鼓浪屿……

(老师与宁婧、弯弯、璐琳、胡玲)

如果有人需要帮助,其他同门也是二话不说。我记得夏日炎炎曾帮唐晨师兄跑报到证;子笑师兄去湖北考试,胡玲帮忙订房间;子笑师兄写论文,我坐校车跑去北校区帮忙借书;刚参加工作那年暑假,我被通知要参加某个培训,但我买好了去云南的票,在校的几个师妹璐琳、婷婷等竟然轮流排班去帮我去培训,还将自己记得满满的培训笔记拍照发我;工作后,弯弯帮了我一个特别大的忙……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,以至于每每一说起我都是满满的幸福与骄傲。

(子笑师兄婚礼上的合影。徐敏师姐拍摄)

老师也爱美,这里的美是指一切美好的事物,她自己穿衣打扮其实很简单。我们常常会夸老师某件衣服或裙子好看,老师淡淡一笑,然后很可能说:告诉你们,这件衣服我穿了几年或者十几年了!我们更加惊叹:身材怎么可以保持这么好!那时我们还不懂得,老师身材保持的好其实恰恰是因为老师身体不好。

老师最爱的搭配单品是围巾!因此那天在师门群里听师姐说:老师走了,留下了满衣柜的素色围巾。我一看眼泪就下来了,觉得特别难过。老师自己爱围巾,也爱给我们送。有一次老师在某楼有讲座,在校的我们当然都去。讲座前,老师给了我们一个袋子:每人一条丝巾!我们一边惊叫着一边挑选,觉得自己是报告厅里最最幸福的学生。后来有一次,老师在前进楼上课,约我课前找她:原来是一条超漂亮的玫红色围巾!老师说,我就觉得这个围巾你戴好看!冬天,穿大衣或羽绒服,我都戴着。我曾觉得有高领毛衣就够了,但在老师影响下,我觉得:围巾不仅好看,而且保暖,是冬天的必需品。

老师还曾想带着我们在校的所有女弟子一起去订做裙子,说我们是“12仙女”。

有一次,我们笑着问老师如何保养。老师说唐诗宋词就是她最好的化妆品。有一年,老师在枫林宾馆开人大代表会,约我和旭冉聊点事情,在老师房间,我无意间看见:老师用的,真的就只有一瓶玉兰油!偶尔,老师会涂点口红。后来我每每读到“若有诗书藏心间,岁月从不败美人”这样的话,我就觉得,这说的不就是老师吗。老师是人大代表,每次写提案之前还会问我们的意见。记得有一年,我们提议步行街入口那里应该修个地下通道,因为每次都超多人排队等灯,虽说专门有人在引导,但那个人看着也怪累。后来有一天,我去步行街,发现那里有了天桥!当时还没有

分享 转发
TOP
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